家

《家》中的故事发作于“五四”前后，事先中国社会正处于一个风起云涌、激烈动荡的历史转折时期。背景是中国事先还很封锁的内地——四川成都。那里有一个官僚地主阶级的自己族——高公馆，公馆中除了老太爷，还有五房分支。小说主要以长房中的三兄弟：觉新、觉民、觉慧的故事为主，以各房以及亲戚中的各种人物为纬，描绘出一幅自己族生活的画面，集中展现了封建自己族生活的典型形态，也真实地记录了一个封建自己族衰落、败坏以至最后解体的历史过程。新文学问世以来，以揭露旧家庭旧礼教为题材的创作很多，但以长篇系列小说的形式和如此浩大的规模，对封建家族在现代逐步走向解体过程做系统深入描写的，《家》以及《春》《秋》还是第一次，在现代文学史上具有很重要的地位。 　　小说写了觉新、觉民、觉慧兄弟三人不同的思想性格和生活路途，写了几对年轻人——觉新与钱梅芬、李瑞珏，觉民与琴，觉慧与鸣凤之间的恋爱、婚姻纠葛写了他们不同的遭遇；写了学生请愿，觉慧被关禁闭，兵变惊乱，鸣凤、梅芬、瑞珏相继惨死，觉民逃婚，觉慧出走……通过这些故事，作家批判的锋芒不只指向旧礼教，更指向作为封建统治核心的专制主义，其所描述的恋爱婚姻喜剧的真正意义，也不只是主张自由恋爱，而是唤醒青年“人”的意识，启迪与号召他们与封建家庭决裂。在作者看来，觉慧与婢女鸣凤的恋爱喜剧，觉新与钱梅芬、李瑞珏之间的婚姻喜剧，其根源都在于他们追求幸福爱情、婚姻的愿望与封建礼教以及封建专制发作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是旧的家族所代表的专制制度，抹杀了他们的幸福和生命。巴金写这部小说，目的在于他要以笔为武器，对这个“垂死的制度”，喊出“我控诉”： 　　我写《家》的时候，我似乎在跟一些人一同受苦，一同在魔爪下面挣扎。我陪着那些可爱的年轻生命欢笑，也陪着他们哀哭。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下去，我似乎在挖开我的记忆的宅兆，我又看见了过去使我的心灵激动的一切。在我还是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就经常被逼着目睹一些可爱的年轻生命横遭培植，以至于得到凄惨的结局。那个时候我的心由于爱怜而痛苦，但同时它又布满诅咒。我有过觉慧在他的死去的表姊（梅）的灵前所起的那种感情，我甚至说过觉慧在他哥哥眼前所说的话：“让他们来做一次牺牲品吧。”一直到我在1931年年底写完了《家》，我关于不公道的封建自己庭制度的愤恨才有机会倾吐进去。所以我在1937年写的一篇“代序”中大胆地说：“我来向这个垂死的制度叫出我的I’accuse（我控诉）。”我还说，封建自己庭制度必定解体的这个信念鼓舞我写这部封建自己庭的历史，写这一个正在解体中的地主阶级的封建自己庭的悲欢离合的故事。我把这个故事叫做《激流三部曲》，《家》之后还有两个续篇：《春》和《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