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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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纠结上了,目光也在垃圾桶上来回游走,突然间我发现一个线索,在垃圾桶盖子上,挂了一小缕头发。

这一定是凶手钻垃圾桶时留下来的,而且这段头发特别的白。

我能排除掉凶手是老人的可能,刚才跑那么久,老人做不到,我又想到了一个人,阴公子。

我觉得是他的可能性很大,只是让我不懂得是,我跟他无缘无仇,昨晚跟他争执的也是杜兴,我当时没开口骂他,这兔崽子怎么针对上我了呢?还突然下这么狠的死手。

我走过去把那段头发扯下来,转身离去。

有了这段头发,还有我脑后留下的血迹,要是动用警察的力量,很快能把凶手抓住,但我没想这么做,寻思先私了试试。

我随便找到一个路标底下一屁股坐了下来,给杜兴打了电话,我想让他过来跟我一起,有他在,收拾阴公子就没那么费劲。

他接电话时嘴里正嚼肉,还直吧嗒嘴,问我大半夜的啥事找他?

我心说少扯淡了,这才几点就半夜了,我没兴趣跟他胡扯,说了一个地址,让他尽快来接我。

杜兴这人特仗义,很快打个车来了,他发现我就在路标底下坐着时,乐的嘿嘿的,还问我,“李峰,你行啊,大晚上这么有情趣,自己出来散步嘛?是不是走不动了让我来接你?”

我指着脖子跟他说,“你少开玩笑,看看这儿。”

杜兴仔细看了看,他不笨,一下猜个大概,而且这小子变脸比翻书还快,嗷的吼了一嗓子,“谁整的?我兄弟的主意都敢打,快告诉我是谁,我弄死他。”

我把分析说给他听,他二话不说,扶起我来就又打个车往医院赶。

这也是我的意思,阴公子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太平间的门是关着的,但里面有灯,杜兴当先伸手把门扯开,没想到今晚灯光挺亮,刺得我直想捂眼睛。

我本以为那个丑汉又在古里古怪的“折磨……”尸体呢,没想到他却弓个身子坐在一个小桌子前,缝补一件衣服。

这衣服是个运动服,一看就是阴公子穿的,我不知道咋了,看到丑汉这个举动时,整个心有点紧。

丑汉看我俩来吓坏了,他呜呜怪叫着慌忙站了起来。

杜兴不客气,指着他说,“你儿子呢?给老子滚出来,把刚才那事说明白了,要是我哥们不计较,让他磕几个头就算了,要是他还敢耍横,老子今天把他打残了。”

说完杜兴四下打量起来。丑汉反应挺大,一脸惊恐,还对着我俩连连摆手,说了句,“不,不要……”

我头次听丑汉说话,感觉声音有点哑,还有点憨。

“不要什么?”杜兴又喝了一句,点着丑汉鼻子说,“你那儿子不着调,我本来想留他几天,今天一看,是真留不得了。”

“别,别……”丑汉嘴笨,一激动还啥都不会说了,结巴老半天才往下说,“打我……打我吧,别打孩子。”

杜兴皱着眉看着他,没表示。

丑汉又看向我,还突然凑过来拽着我衣角说,“那小孩小,不懂事,你们原谅他,打我,打我吧……”

要在以前,我挺烦丑汉那双脏手的,但这次我没回避,还任由他拽着自己。

我也搞不懂为什么,但看着他看既可怜又哀求的眼神,我能感觉出来这老汉对阴公子的爱,尤其他那紧张样,让我一肚子的火气,哪怕是要被人勒死的那个怨气,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

丑汉看我也没反应,急的跪下了,使劲磕头说,“先生,先生,你行行好,别打我孩子了,他不容易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更受不了他的跪拜,我一下扯着他,把他强行拽了起来。

杜兴看着我,用眼神询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心说能怎么办,一心软算了吧。我当面告诉那丑汉几句,“听好了,你儿子回来你好好管管,要是再有歪算盘,小心我把他抓起来继续蹲牢子去。”

丑汉拼命点头应着。

我俩也没多待,一同扭身走了。

在回去的路上,以及回到家以后,我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我在骂自己是不是有病?怎么能如此简单就把这么一个恶人给放了呢,或许从个人角度讲,我能看在丑汉这么哀求的份上原谅他一次,但下次他要是对别人下手了,我是不是也间接成了罪人?

可人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性动物,理智有时未必占上风。今晚这事,我真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但打心里还真就认可了这么古怪的原谅。

昨晚我做了恶梦,梦到橘子人头和阴公子,今晚恶梦依旧,我梦到的却是丑汉,他一直在梦里跟我说,“原谅那孩子,他不容易的……”

连续两天的没睡好,让我早起后精神不佳,尤其在洗漱时我还发现,自己脖上的勒痕肿起来了。

这太明显了,我要顶着这红肿上班,保准谁都能瞧到。我也合计不行在家歇几天,把痕迹养掉了再说,但这么一来,又耽误不少工作,二探组人员本来就少,杜兴干不了多少活,那第四人还没到。我再不去,刘千手就没个能使唤的人了。

我找了条围脖,现在快入冬了,围起来也正是时候,人家围围脖图得暖和好看,我就是为了遮羞。

我发现我来到市局后,还有一小部分人看我眼光挺怪,这绝不是因为我带了围脖,他们还在为秦医生的事笑话我。我觉得他们挺无聊,也懒着解释,用老话讲,走自己的路让他们说去呗。

我本来寻思白天自己能抗住呢,但过了十点钟,我的倦意就来了,最后还趴桌子睡起来。

以前我也经常这么干,但都没有今天睡得这么死,尤其邪门的是,我在梦里又见到了疤面丑汉。

他站在我面前,穿一身黑袍子,一掏兜拿出一个橘子人头递给我,又一掏兜,再拿出一个来,他就这么反反复复的拿着,而且那兜儿跟机器猫的口袋一样,要多少人头就有多少。

我特难受,整个人挣扎着,突然间丑汉还对我唱起歌来,只是他这歌唱的好怪,跟我手机铃声一模一样。

最后我是被惊醒的,出了一脑门儿汗,发现原来我手机真的响了。

这也是让我无奈的地方,在平时上班时候,没多少人给我打手机,这两天却突然多了。我拿出来一看,何雪的电话。

我上次跟她算是不欢而散,我心说她怎么还找我呢?

电话一接通,何雪又对我哭哭啼啼的。但我不仅没吃惊反倒有些不耐烦,对她说,“咋了?有事说事。”

接下来何雪一句话,让我当场惊呆,“我准公公死了。”

我给她准公公的评价是,这老爷子有点闷骚与娇性,但身子骨不差,尤其前几天刚见得面,还活蹦乱跳的装病呢,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呢?

我让她再详细说说情况,何雪一边哭一边说,说的有点无头绪,而我心里有些乱,听得也不怎么集中。

大体意思是,她准公公回家后当天晚上,胸口发闷,最后还出现呼吸困难的症状,送到当地医院的路上,人就死了,被确诊为突发性心力衰竭。

我不知道何雪给我打这电话是什么意思,反正我回答她的是,告诉我老爷子出葬时间,我一定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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